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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小姑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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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認了艷子當幹女兒之後,艷子的話就多起來。話多是多了,但只字不提母親和這兩個月的遭遇。她們的日子也算平靜,入川的時候碰到成群結隊的喪屍,顏初已經是老油條了,看了眼艷子,她小小年紀竟然沒有表露出絲毫懼意。

終於到了秦川盆地,越往川內走喪屍越多。顏初懷疑自己判斷有誤,秦川是感染比較晚的地區之一,為何喪屍反而更多更集中呢?

艷子看著車外的喪屍,說:“就是跟他們很像的人咬傷了媽媽。”

這是兩天來艷子第一次提到媽媽。顏初捉摸著要不要深入問下去。艷子已經接著往下說了:“媽媽在馬路上站了好幾天,都沒有車子停下。最後等到你把我帶走了。”

如果不是你媽媽碰瓷,我也不會帶你走的。顏初心裏默念。回想艷子的話,心中忽然一震:“你說你媽媽在路上站了好幾天?”

“是啊。我一直在旁邊陪她。”

這不可能啊。被喪屍咬了後,最多5個小時就會屍變,怎麽可能好幾天都不發生變化?難道她看花眼了?其實艷子媽媽根本沒被咬?但她自己都承認了,而且也知道自己活不長了。

到底是怎麽回事?

顏初百思不得其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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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初問起艷子的爸爸,才知道艷子爸爸在益陽打工。艷子媽媽一口咬定爸爸還活著,要把艷子托付給他。經過張媽兒子事件,顏初也不敢再妄加推斷艷子爸爸是死是活了。只是問艷子:“你知道爸爸住哪的嗎?”

艷子沈默了一會,才說:“其實不用去找我爸爸。”

顏初挑眉:“為什麽?”

“因為我爸爸早就死了。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……”

“……”顏初徹底呆住,這算是什麽神轉折。“那你剛才說的那個……”

“他是媽媽的同鄉,一直喜歡媽媽。”艷子如是說。

顏初算是明白了,這個孩子知道媽媽快死了,又不想去找那個所謂的爸爸,於是幹脆地認了她當幹媽。她背後發涼,但願是自己想多了。認幹媽不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嗎,一個小女孩哪想得了那麽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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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初入川北上的進程在益陽被阻,因為這裏道路被封了,不止路被封了,今天天氣不好,陰冷潮濕,還下著冬雨。方圓可視範圍內都圍上了鐵絲網。她擰起眉毛,換了兩條道都是如此。外面喪屍越來越多,她的車也越來越惹人註意。艷子看著窗外的喪屍也露出幾分不安,顏初一狠心,調整了艷子的安全帶長度,油門踩到底沖破了路障,一震劇烈的顛簸後,車頭都撞歪了,車子停下來,她回頭看了眼,有喪屍從缺口處進來了。

顏初沒有多做停留,繼續開著順著路走。天氣濕雨綿綿,前方又多了一排路障,顏初皺眉踩下剎車打算繼續沖過去,只聽幾聲聲槍響,艷子尖叫了聲,輪胎洩了氣,車子傾斜了幾分,開不動了。

顏初罵了句:“臥槽他媽的,被爆胎了。”艷子比她更慌亂無措,她只得說了句:“別怕。有幹媽在。”

再擡頭時,車子四周竟然被荷槍實彈,穿戴嚴實,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官兵給圍上了。

顏初有些懵了,十幾只槍口齊刷刷對著她,這麽大場面她還沒經歷過呢。艷子不安地叫了聲:“幹媽。”她心煩意亂安慰道:“別怕。”她看了眼後面從缺口裏進來的喪屍一個接一個倒下,路障似乎被重新搭建好了。她腦子重新運轉過來,是說怎麽莫名其妙被爆胎了,原來是有部隊駐紮在這兒。好啊,踏破鐵鞋無覓處,她還以為得到了西中才碰得到這群人呢。

她對艷子說:“你先在車上等著。別下來。”

顏初雙手舉上頭頂下了車,一副低頭乖乖就範的樣子。官兵中一個像頭兒的人呵道:“你是什麽人?”

顏初大聲回過去:“我叫顏初,是賀秉榮的妻子。”

那人說:“有證件嗎?”

啥?還要看證件?顏初當初走的時候根本沒想到末世還有身份證的用武之地,根本就沒帶。

那人說:“你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,只能隨我們去監獄裏呆著了。”

“等等,”顏初想起來,“我雖然沒帶身份證,但我有駕照啊。”她拿了駕照出來,那人認真看了看,還給她,說:“但我聽說賀將軍離婚了。如今世道太亂,到處亂認親的人哪都有,我還是不相信你的身份。你毀壞路障,我們好不容易建起的防線差點崩潰。我懷疑你別有目的,把她帶回去好好審問。”

身邊一個武警說:“魏隊,這車裏還有個孩子。”

“孩子?”那個頭兒說,“一並先關押起來。”

顏初忙說:“不幹那個孩子的事。”

頭兒說:“也先押著。”顏初正要被押送走,忽然又被叫住,她以為事情有轉機,結果這個魏隊長從她的大衣口袋裏取出自己的槍,說:“就算是非常時期,攜帶槍支也是違法的。我先替你收著,帶走。”

顏初被押送著上了武警車,艷子被帶上了後面那一輛。那個話特別多的頭兒摘掉頭罩,在用對講機講話:“我是四分隊隊長魏琛,現在南邊防線局勢已經控制住……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……防線已經修好了……那女的叫顏初,自稱是賀總指的老婆……是,好的……”

顏初心裏一萬頭草泥馬狂奔,難道自己結婚三年裏太低調了?他們就算不知道賀秉榮,不會連賀盛名的兒媳婦是誰都不知道?想想也是,自己只不過是個小角色,哪有什麽臉面求臉熟呢?

這個叫魏琛的人掛掉對講機後,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,說:“我們指揮官要見你一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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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以為指揮官住的地方很高大上,結果只是城郊一塊山丘上臨時搭建的板房。顏初一路心情忐忑,惴惴不安。要見她的是誰?指明要見她,是不是認識她?她又認不認識對方?

她問過魏琛幾次:“你們指揮官是誰?”但對方都沒搭理她。她回味魏琛那一意味深長的眼神,心裏咯噔一下,難不成是賀秉榮?

怎麽可能是賀秉榮。要是真是賀秉榮,剛剛他們懷疑她身份,大可直接把賀秉榮找來,或者一個無線電通話就可以確認了。

看來賀秉榮不在益陽。她暗自傷感,說不失望是騙鬼的。

軍用越野車一直駛進板房區,顏初被客客氣氣請了下來。她一下來忍不住左右打量,守衛森嚴啊。高大的圍墻差不多有2米,唯一的出口重兵把守。圍墻裏是臨時搭建的兩層樓高的板房,一排排過去,極為整齊。魏琛帶著她穿過板房區,一直到一間板房前,讓她進去收整一下自己。

顏初還奇怪,見個指揮官還要自己打扮一下?這個板房裏有簡易的浴室,有張單人床,有鏡子,鏡子前還有化妝品。這竟是個女人住的房間?

等顏初看見鏡子裏的自己,才知道真的該好好收拾一下了。頭發因為淋了雨,凝成一節一節的,事實上就算不淋雨,頭發出的油也可以去炒盤菜了。皮膚暗黃,還出了痘痘。連續十天的風餐露宿,臉頰凹陷下去。天,自己這幅鬼樣子,比艷子她媽都還不如。提出去說是賀秉榮的老婆,擱自己這兒也不信啊。

“咚咚咚。”板房的門響了三下。顏初去開了門,門外是另一個武警兵,說:“我們魏隊讓我把這個給你。”他手上拽著顏初的車鑰匙,顏初接過後,他又說,“我們把你車開回來了。那裏面應該有你想要的東西。”

豈止有想要的東西?她的身家全在那車上了好麽?

顏初去車上拿了換洗的衣服,副駕駛座上空落落的,才想起忘了問艷子的情況。

她洗了澡洗了頭,換了衣服,看了眼桌上的化妝品,正猶豫著要不要用,門外直接進來個人。兩人面面相覷,最後對方先說了句:“不好意思。”就要退出去。

顏初估摸著對方應該是這個房間的主人,忙把對方拉進來,說:“別走啊。你好,這是你房間吧?”

對方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,羞怯地說:“是。”

顏初說:“那,這些化妝品我能借用一下嗎?”

“用吧。”姑娘說,“魏隊已經給我打過招呼了。”

顏初邊化妝邊打量她,她沒有穿軍裝,難道不是軍人?不是軍人為什麽會在軍營裏?

小姑娘做起自我介紹:“我叫盧琳。姐姐你呢?”

“顏初。”

“姐姐為什麽會到這來呢?”

顏初說:“來找人的。”盧琳“哦”了一聲,顏初問:“你為什麽會住在這呢?”

盧琳說:“我是益陽本地人。前段時間被軍隊救了。跟我一起獲救的人都被送回安全區了。我覺得軍隊裏都是大老爺們,肯定有用得到我的地方,就留下來了。”

她越說聲音越低下去,顏初不由說:“這麽多男人,你一定很辛苦。”

“不辛苦。能為他們做點事,是我的榮幸。”

顏初有點同情這個姑娘。這麽小的妹子,那群男人真下得去手?

作者有話要說: 盧姑娘是個萌妹子,泥煤不要傷害她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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